螺咪三明治

平平无奇上班族

[剑网三][藏歌藏]年年岁岁(完)

简介:一个发生在冬天的故事,关于一个脾气不太好的大少爷儒风黄(she)叽(li)和一只脸皮能开十次孤影化双的话唠流氓老琴爹,互相嫌弃却又互相疼爱的故事。

亲友家的人设,主藏歌。有歌藏也不是错觉……

床上是藏歌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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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往左挪一些。”

“……”

“咳,不是不是,往右一点。”

“…………”

“哎呀呀,又看不见了……你再往左一些嘛。对,对,就这个地方——”

 

叶好长吁了一口气,感觉耳根子都要被碎碎念给磨破了。

他一扭头刚想说话,一双手就啪地一声重重地拍在了他的两个腮帮子上,硬是把他想往后转的脸掰向了正面。

“你不要东张西望的,我要掉下去了!啊——”

被稳稳驮在背上的人突然哇哇乱叫起来,藏剑就是闭上眼睛也能想象出他皱着眉头眼泪巴巴的委屈模样。天街灯市上灯火辉煌、人潮如涌,靳明山就这么赖在他的背上,两只胳膊紧紧地挂在他的脖子上,指挥着他一会儿往东走、一会儿往西走,还不让他多说话,恍惚间让叶好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匹在大年夜还要辛苦拉磨的秃毛老驴。

刚才不是还一副病怏怏马上要死的样子吗?

到底谁才是那个筋疲力尽的人……

背上的长歌突然往前探了探身子,拍了一下藏剑的脑门,指着前面一堆簇拥的人群说道:“前面好多人,我们过去看看呗。”

“人太多,不想去。”叶好冷冷地说了一句,手上一卸力,顺势准备把靳明山往地上丢,“你不是自己有脚吗?我又不是你的马,自己走。”

长歌闻声,忽然缩起身子,双脚像藤条似得紧紧地盘在了叶好的肚子上,两只手往叶好脖子上一挂,差点把藏剑勒得背过气去,“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答应了背着我走完,你不能反悔。”

叶好在脖子上扒拉了半天,才从长歌的手臂里拉出一丝缝隙,咳着气说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就今儿早上。”

“你别胡说八道,上午我都还没回家。”

“那就是今儿下午!咱俩在院子里约好的,你别说不记得了。”

“我是答应陪你来看灯,也没说答应要背着你。”

“我现在可是负伤在身,吹一点风,淋一点雨马上就会死翘翘的那种。你看看你,一个仪表堂堂,风流倜傥的叶家二少爷,不背着我怎么好意思带我出来看灯。”

“你这会儿想起自己受伤了?”不提这茬儿还好,一提叶好就气不打一处来,“我让你好好在家休息,你不听,非要看什么劳什子灯……”

“我不管,我不管。”靳明山略略略地一吐舌头,附在叶好耳边吹着小气儿般笑眯眯地说道,“小少爷若把我丢下去,我明天就回千岛湖去,你休想再让我回来一步。”

“……”

得了,背吧。

叶好憋了一肚子的气,本是想撒手把这不要脸的老东西砸地上,谁爱捡谁捡去的,可听他这么一威胁,原本发狠咬紧的牙关又软了下来。

他就不该答应靳明山和他一起来看灯的。

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早知道一回来把他关在屋里,哪还有这么多的破事儿。

 

且说年关将至,听闻大哥今年准备要去蜀中过冬,叶好早早地就将这个月的账本送去,顺道在大哥家中小住几日,兄弟俩随便唠了点家常。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以往他去送账也常在大哥那儿暂住缓脚,今年却又和以往不同——那个长歌门天字第一号大伤员靳明山正在他叶府上住着养伤呢。返程时恰逢小雪路滑,车马不便,更是平白耽误了几日归期。

下了车刚进家门,便听府上的人说靳公子见他好几日没有消息,担心他在路上出事,硬是在后院里一个人等了他两天两夜。叶好听罢,连剑都没卸就急急地往后院走去,一看长歌果然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院里头,几棵干巴巴掉光了叶子的老树树杈上堆满了积雪,他就坐在树下的石椅上,一张琴用深色的绒布裹住摆在面前的石桌上,布上落了一层薄雪,看来是好久没有打开过了。

“靳明山!”叶好穿过后院的月洞门时,喊了长歌一声。

后者被这么一喊,像是突然回了魂一样坐直了身子,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瞅着他。

“啊,叶好!叶好!”

长歌从石椅上窜起来,朝着叶好的方向跑过去。可刚迈出两步,不知是脚下踩滑还是被硬石咯了脚,身子往前一歪,整个人便“砰”地一声、脸朝下地扑在了雪地上,把老树上的积雪都哗啦啦地震落了一半。

叶好对长歌这种有失文士气息的糗态早已见怪不怪,冷冷地靠着圆月门站着,没有去扶,而是抽了抽鼻子问了一句,“你喝高了?怎么一院子的酒气。”

再看长歌,一头扑在雪地上砸了个大字型后,便像死了似得一动不动。过了小一会儿,才从雪地下头闷闷然地冒出了一声:“疼……”

“什么?”

“好痛……”长歌翻了个身,在雪地上缩成一小团,连头上的玉冠都被撞得歪在一旁,墨染的青丝倾了一肩。

想到长歌平时白日作妖犯病的习惯,叶好本来是打算直接进屋懒得搭理他的,走了几步经过长歌身边时,看他满头冷汗,眉目紧蹙,连嘴唇都咬得发白,竟不像是装的。

这个倒霉鬼,这大白天地不好好在屋里休息,跑出来吹风还喝酒……

疼死你个老东西也是活该。

叶好没劲地一撇嘴,走到靳明山身边蹲下,耐着性子问了一句:“你又怎么了?”

“叶好,我……我疼……”

他把身子弓成一团,瑟瑟发抖,不知道是给疼的还是冻的。见叶好过来了,这才伸手虚虚地拽了一下他的裤腿,顷刻间又有气无力地垂下去,脸上的神情又难受又委屈。

看着靳明山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睛,叶好突然就心软了起来。叶好虽然嘴毒心冷,平日里尽是骂他、损他、不待见他,可当真见他出了事,心里又会跟猫挠了似得,又痒又疼。

是受了寒气吗?

还是之前身上的伤没好?

也是……他当初为了要给叶好断后,琴中剑被折断不说,自己更是劈头盖脸狠狠挨了一刀,若非还有些武艺在身,恐怕早是当场毙命了。虽然叶好平日里老凶着他,不给他好脸色看,可眼下这家伙不知道自己偷偷摸摸喝了什么鬼东西,满身的酒气,半醉半醒神志不清,眼泪花子哇哇地往外窜,在脸上都冻出一层薄薄的冰碴子了。

“怎么了??你哪里疼?”叶好半跪下来,用手背摸了摸靳明山的脸,蹭掉他脸上的冰碴,语气也变得温柔了起来,“是不是又乱吃东西了,要不要抱你进去歇会儿?”

那长歌涨红了脸,两只手掩在脸颊上,眼泪汪汪,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叶好把他从地上抱起来,靠在自己的腿上,像安慰一只受惊的小鹿那样一遍一遍地安抚着他。

长歌喘了一会儿,匀上了气,这才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句:“我……那个……心里疼,噗……”

“……”

说到一半,靳明山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刚才还盈满了泪水的眼睛弯成了两道亮晶晶的小月牙儿。半晌过后,再也忍不住地哈哈哈地大笑起来,笑得两个肩膀直抖,连肩上的落雪也给抖没了。

叶好两手一松,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咚地一声把长歌丢在了雪地上。

“呜,疼……”被这么用力一摔,靳明山本来就歪在一旁的玉冠子彻底滑落下来,滚在了脏兮兮的雪泥中。长歌捂着被撞疼的脑袋嘤嘤地叫了一小会儿,披散着头发坐起来冲藏剑喊道,“好凶噢,你怎么不抱我进去了?”

“滚,滚!自己有腿自己走!”叶好心里一阵窝火,拔腿就往屋里走,只感觉耳根子一烫,摸了摸,估计又该脸红了。

“叶少爷!叶公子!”门外远远地传来靳明山的声音,“啊,在下跌倒了!在下得有叶少爷抱我我才能起来。”

“不抱,你自己躺着吧。”

 

叶好进屋换去了被雪打湿的衣服,又喝了两口茶,这才稍微消了气冷静下来。正思索着怎么不见靳明山那家伙来,突然想起他刚才被自己撂在雪地里,作妖不肯起来,到这会儿也没见到他人影呢。

不会还在地上趴着吧……

叶好把门推开一条缝,看了一眼,差点把嘴里的茶吐出来。

屋外的雪不知何时又开始下了,细细碎碎的雪粉飘扬而下,把方才明朗的天地都笼得灰暗几分。靳明山果然还躺在雪地里,长发披散、一动不动,身上还落了一层雪,多看两眼还挺有那么点美人凋残的意境。

要不是怕他冻死过去,叶好还真想就这么把他搁在雪地里。又安静,又好看,翩翩公子颜如玉,正符合初见之时他对长歌弟子所有的美好幻想。

当然他自己并不想承认。

叶好把靳明山从雪地里抠出来,扒掉雪水浸湿的外衣,塞到了塌上,又怕他寒凉入体,转身就出去差人给他熬了姜汤端来。回来时长歌已经醒了,自觉地蜷进被褥里,只从被角上露出一双被冻得发红的眼睛。

“叶好,我……咳……怕是要死了了,临死前我有个心愿……”

叶好心疼他是个病人,不好动粗,只能好声好气地答道。“你说。”

“这个汤好烫,你能不能喂……”

“别说了。”叶好坐在榻上,把冒着热气的汤药往靳明山脸上一递,“喝了,睡觉。再折腾,我就弄死你。”

长歌呜咽了一声,乖乖地双手接过汤碗,啜了一口,闷闷地说道:“其实我想去看灯。”

“什么灯?”叶好拿了一件外衣给他披上。

“就是……天街灯市啊,那个灯。”靳明山捧着热乎乎的碗,噘着嘴,有一下没一下地吹着碗上冒出的热气,“小时候我在长歌门长大,我娘和我师父对我管得严,从不让我出去。上一次去看灯,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吧。”

话到此处,靳明山停顿了半晌,眼神游离了片刻,似是若有所思。

阵营乃是血战之地,岂容他一人偷享欢愉?本想着终有一日,功成名就,可以衣锦还乡,过点花前月下吟诗看灯的小日子呢。

——其实谁不知道呢?血海阵营易进难出,江湖上那么多人翻腾挣扎,人人心怀一个功成身退的梦想,最终有几人能实现?又凭什么就让你实现?他规划一副花好月圆的未来,从来不是为了实现,而是为了安慰自己。要不是遇上了叶好,如今他还不知在何处漂泊,为谁卖命吧。

装了汤药的小碗晃了许久,汤上的热气早已消散了许多。叶好把碗从靳明山手里抢过来,喝了一口,又还给他:“不烫了,快喝。”

“我想看灯。”靳明山说。

“那你就去看。”

“你跟我一起去。”

“不去。”

“不去我就天天夜里在你房里弹琴。”

“不去。你快喝,该凉了。”

“来吧,天天闷在府里算账练剑多无聊。”

“不去。”

“去吧,你带我去一次,我保证不到处乱跑!”

……

就不该答应他的。

叶好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顿。

夜幕初降,正是灯市开始热闹的时候。靳明山拽着叶好上了街后,果然乖乖听话没有四处乱跑——他一出门就扭了脚,又死活不肯回去,也不肯让叶好抱着,灯市上人群簇拥还不方便牵马而行,只好将就着背着他走了一段路。靳明山趴在他肩上也毫不消停,一会儿指着往东,一会儿指着往西。途中他看上了一个桃花纸灯,一时兴起,便掏钱买了下来提在手里。一路上那桃花灯就在叶好的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晃来晃去,晃得他的眼睛都快出重影儿了。

“你又不是小姑娘,一个大男人怎么还要我背着走路?”路上,叶好抽空问了他一句。

“我是文人,知道什么是文人吗?你见过哪个军师出门自己走路的。”

“那你可真会往脸上贴金。”

“那是,不像叶公子天生风流,多情温存,你怎么不去七秀坊背好看的小姑娘?依在下拙见,你也不是什么生性鲁莽,言辞粗鄙之人……”长歌把身子往前一倾,伏在叶好的肩上,暧昧地和他咬着耳朵,“莫非只和我一样,只对……有兴趣?”

“闭嘴,玩你的灯去。”叶好觉得耳根子一热,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再说废话老子就把你撂地上了!”

长歌嘿嘿地笑了两声,把头靠在他的颈窝上吹着热气,痒痒的,倒也不难受。他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趴在叶好肩上说话,叶好也懒得理他,过了会儿就没声了。藏剑回头喊了他几声,没应,好像睡着了。

靳明山一不说话,他一会儿就开始觉得有些无聊,灯市上吵吵嚷嚷的人群更让他觉得烦闷,于是就往清静些的河岸边走。走了十来步,恰好有个矮亭,便把背上丢下来歇了会儿。

说起来,他几次想把靳明山这混蛋丢在地上,可也没见哪次真的丢了。

不如今晚就把他丢在这里吧。

反正这家伙,皮糙肉厚冻不死,就靠着那张编出花儿的破嘴也能问出回叶府的法子的。

可是……

可是,万一他真的不回来了怎么办?

叶好不开心,他心里烦,烦得很。靳明山就在他对面,倚在矮亭的柱子上呼呼地睡得挺香,亏他这么冷的天儿也能睡着,不知道有没有做梦……

叶好是个很少做梦的人,他和平常人本来就不一样。长歌又偏偏是个多心多梦的家伙,每次醒来,都非得缠着藏剑告诉他自己昨晚又梦见了什么光怪陆离的事情。叶好对这种鸡毛蒜皮的小时向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这一点靳明山当然是知道的,但是他依然乐此不疲。

……今天也在做梦吗?

远方的烟火声隆隆作响,一道暗色江水湍湍奔流,仿佛将他们与这烟火繁簇的盛大乱世隔开。

靳明山,你梦到什么了?

梦里……有没有我?

叶好当然从来没问过靳明山这种话,他可是拉不下这个老脸来。可是他心里又急,急着想知道,巴不得掰开长歌的脑袋,跳进去看看到底有些什么。

叶好走到对面去,挨着靳明山的身边坐下。后者微微皱着眉头,身子滑了一下,正一头砸在叶好的胸口上。叶好也没法再将他推回去,只好迎上去把他抱在怀里。靳明山靠在他怀里动弹了一下,一双手没安分地绕过去抱住了叶好的后腰。

一低头,看到这家伙果然已经醒了,正趴在他的怀里眯着眼睛地笑。

“高兴了?”

“高兴。”

靳明山睡醒了,就把脸埋叶好胸前的衣服上蹭了两下,可衣服上的硬线刮得他的脸有些疼,他就往上挪挪,把脸靠在叶好的肩上。

“叶好,你说桃花怎么还不开啊?”

“你的脑袋让风吹傻了吧?这才几月,哪有这么早开的桃花。”叶好靠在背后的柱上,闭上眼睛说道。

“可是我刚才梦到桃花了。”长歌慢吞吞地说道,“好多桃花,满山丘都是。就好像……”

他的手挂在叶好的腰上虚抓了两下,忽然垂了下去。这个细微的动作引起了叶好的注意,他张开眼睛,伸手把靳明山的右手从背后抓过来,用力地按了两下手心,又紧紧地牵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诊治的大夫说他伤到了双手的筋骨,纵是静养,恐怕只能恢复往日六七成的握力。现在靳明山房里的那张琴是没有佩剑的,他的琴中剑在保护叶好的途中被折成了两段了。事后叶好偷偷地将那把琴中剑带去了藏剑山庄,用最好的材料替他把剑修好,却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也不敢将剑交还给长歌。

这件事,谁也不敢主动去提。

他越是想起这件事,手就越是会用力地将他握紧。
靳明山也回握住了他,十指微扣,指甲在叶好的手背上一下一下地刮着,痒痒的。

 

“你想看桃花吗?”

“想。”

“春天来了,我带你去看。”

“好啊。可是桃花开那么短,我怕等我到了,花都谢了。”

“那还有明年的呢。”

“明年……”

 

靳明山眨了眨眼,感觉眼前的景象变得朦胧了起来。

天上的星光,烟火,灯火,江上的波光粼粼……

他想起了梦,梦里的高山,竹林、白云、流水,桃丘漫山遍野的桃树和树上灼灼盛开的桃花。

“年年岁岁花相似。”

年年岁岁……

 

后来呢?

 

他睁开眼睛,看到了叶好的脸。

很奇怪,忽然之间他好似看什么都是朦胧、模糊的,他却独独看清了叶好的脸,他脸上细微的表情,他微颦的眉头和他紧紧抿住的嘴角。

“靳明山?”叶好摇了摇他的肩膀,“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

“是有一点。”他伸出手去摸了摸叶好的眉头,笑了一下,又靠在他肩上,懒洋洋地说道,“我再小睡一会儿。看花的事,等我睡醒再说吧?”

“好。”

怀里的人不安分地窜动了一会儿,身子慢慢软了下来,耳边的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稳。叶好就这样把他搂在怀里,用力地抱着,嘴里嗫嚅地说了一句什么,也缓缓地合上了眼睛。

 

 

 

——“年年岁岁花相似,然后呢?下一句呢。”

——“我只要这一句‘年年岁岁花相似’。花相似,人也相似,才是最好。”

 

 

日子是好的,人也该是好的。

灯火辉煌,正是新日。

 

年年岁岁,end

 



新年快乐,我又回坑了……
老琴爹是个退中立的阵营狗,梦里的是巴陵桃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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