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咪三明治

平平无奇上班族

[带斑带]亲密关系03

03.


很久以前,斑偶尔也会在家里陪带土打发时间,主要形式是听带土讲废话以及被小东西强拉着拖去外面闲逛,毕竟带土觉得斑在家时总是过得非常无趣。他不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时,就是坐在沙发上看书,给屋子打扫卫生(这件事在带土长大后就由带土全权接手了),唯一让带土觉得稍有点乐趣的就是在客厅里做的拼图游戏。几千块红黑色的碎片被安放在一个铁盒子里,斑闲时就把它们倒在地上,用手指一片一片地拨过去,翻来覆去地看着,有时好几分钟、甚至十几分钟才找出一片,放在拼图板的空白处上。带土被逼着待在边上看书,实在无聊得发毛,就爬过来坐在斑的边上,歪着头看他把移动那些指甲盖大小的碎片,彼此嵌合在一起,慢慢复原出一幅完整的图片来。

“斑,你在拼什么啊?”带土手脚并用地趴在斑的背上,像一只黏糊糊的小章鱼努力地挂在一块岩石上。斑被压得弯了腰,不耐烦地拍拍肩膀上探出来的小脑袋,带土灵活地闪开,又从另一边肩头上长出来,嘴里无聊地嚼着斑的头发,像某种水生动物在咀嚼一段海草。

“一边玩去。”斑终于抓到了藏背上的小东西,把他撂到了地上。

“哇,我要掉了!我掉下去了!喂!——”带土摔在地上,装着被撞疼了的样子,在地上捂着肚子滚来滚去地哇哇叫,叫了一会儿发现斑根本不想搭理他,于是就大大地摊开手脚,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斑的脸没有了刘海遮挡,上下颠倒地出现在带土的视野里,嘴唇紧紧抿成一线,显得非常陌生。带土一翻身,撑着脑袋看看斑,又打量了一番他正在进行的拼图游戏,仍旧看不出什么门道。

斑到底在拼什么?

带土把脸贴过去,眯着眼睛看了又看。拼图板已经完成了中心的一圈,残缺地呈现出一个图案古怪的红色气球来。斑为什么要拼一个气球呢?他很喜欢气球吗?他甚至都没有一张用以对照的成品图。每一张拼图都长得差不多,他是怎么记住这个图案的?

那个气球拼图在带土的记忆中存在了好多年,期间经历了三次搬家,一次转学,其中一次搬家还是带土睡到半夜两点被斑从被子里硬拖出来进行的。那个拼图,斑就这样断断续续拼了很久,似乎到最后也没能完全拼完:它被完成到还剩五分之一时候,他们又搬了一次家,拼图再也没有出现过,也许是被遗落在原来的房子里了。

这些年他们总是换房子,从一处地方到另一处地方,带土没有见过斑的任何朋友,也不知道他究竟在从事着什么工作,在这方面斑总是绝口不提自己的事。他时常这样,突然出现,突然消失,公休日也都总是见不到人影,甚至好几天不回家也是正常的。时逢学校假期,原本在软磨硬泡之下斑之前答应了带土会休假陪他,眼看假期过半了,也没见到他人回来一次,电话信息都从来不回。带土闲得蛋疼,也不想再联络其他朋友,索性就天天趴在客厅里打游戏,饿了随便叫个外卖,累了就干脆裹个毯子在客厅睡到天亮。他偶尔会经过斑的房间,敲个门什么的,他总觉得这个老东西会突然从里面出来。毕竟他总是神出鬼没,万一呢?

这天带土拆了新盘,打算干个通宵,谁知一个小关卡就卡壳了半天,心里一堵火,仰头倒下拿出手机开始无聊地翻着网页,翻了一会儿,就这么大咧咧摊在地上睡了过去。

他睡不踏实,做了噩梦,梦到被一个人按在水里没法呼吸,两眼翻白,咕嘟咕嘟地直吐气儿。他扑腾挣扎了好一会儿,满头冷汗惊醒过来,发现两眼一片黑,斑把脱掉的外套和裤子全都严严实实地盖在了他的脸上。

啊,这狗日的宇智波斑——

在破口大骂前,带土突然反应过来:是斑,斑回来了。

这臭老头他还舍得回来!

对于斑闷声不响地把他一个人撂在家里十来天这件事,带土感到生气,生气,非常地生气,他绝对是被老家伙气上头了才会觉得鼻子里酸酸的。带土跳起来把衣服摔在地上,准备去卧室找斑理论,经过浴室时却迟疑地停下来。浴室的门没有关紧,灯也是灭的,门缝里也是黑乎乎的一片,却一直传出哗啦的流水声。斑是在里面吗?他怎么不用自己房间的浴室啊……连半夜洗澡都不开灯,这老东西是有这么节俭的吗?

带土蹑手蹑脚地靠近浴室,打算踢门进去质问斑是不是被外星人抓走做实验了才这么多天都不见人影。在他靠近浴室半开的门时,在规律而无聊的水声中,突然混入了一种粗重、颤栗的呼吸声——或者形容为“喘气”会更加形象一些。那声音很轻,很短,急促而突兀地出现,被带土捕进了耳朵里。他的后脊梁几乎是一瞬间酥麻了起来,像被几根羽毛来回扫了一下,推门的手悬空刹住了。

 

那个,老头子不是在做什么怪怪的事吧,他想。

我这样突然进去,万一打断了他的……

 

带土咽了咽口水,被自己的聪明才智所打动。虽然他总是被嘲笑是反应慢半拍的人,但十六七岁的男孩子,对这些事怎么也大概了解个七七八八了。虽然那方面他也没什么经验,不过他想,那可是斑啊,斑总是对什么事情都很了解的。他一定也有他的方式。

隔着浴室的门,喘气的声音变得粗重,甚至有些像痛呼,但又更接近于带土想象中“呻吟”的感觉。他贴着墙嘶地吸了一大口气,屏住呼吸,没过一会儿,就感觉耳根热乎乎的,大概是整个脸都通红起来。他是容易被人看破并因此而脸红的类型,所以一直都没学会如何好好说谎。

说到底我在不好意思什么,又不是我在做那个事情!……我、我才没想干这种事!

 

他小心翼翼地矗在门口,如同像操纵着一个游戏角色躲在一个被占领的补给站外,思考着如何突破进去压制敌人。在黑暗中的视力已经恢复了一些,他扫了一眼墙壁上的开关,心想:那不如开灯好了,我不进去就不那么尴尬了吧,万一老头子其实是个很害羞的人,我突然闯进去,他不得举着脸盆冲出来打死我。

于是带土装模作样地轻咳一下,“啪”地一声摁开了墙上的开关,假装自己是才睡醒刚刚路过:“老头子,你洗澡怎么不开……”

“把灯关了!”斑突然吼他。

夜晚实在太安静了,斑怒斥像是咆哮一样,吓得带土往后缩了一步,急忙把灯给按掉。才刚刚敞亮了几秒的浴室又恢复黑暗,仿佛照亮它的不是灯,而是一道经过的闪电。

那个喘息的声音消失了,隔着一道门,只剩下孤独的水声在噼啪响。带土站了几秒,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居然把浴室的门撇开,钻了进去:“喂?”

水从花洒头里喷出来,噼里啪啦地冲在斑的身上。浴室虽然没开灯,但是墙上有个方方正正的透气百叶窗,月光从叶片间透进来,把那个男人精壮的身子都照得发灰。他低着头赤条条地站在花洒下面,水浸透了他的长发,快速地流过他的脸庞,哗啦地汇聚到下巴上往下淌。他好像扭头看了带土一眼,又好像没有,浴室里还是太暗了,什么都看不清。

“老头子,你没事吧?”带土被突然吼了一下,惊魂未定——他都好久没听到斑的声音了,没想到一醒来听到的第一句就是这个。斑的心情实在不像是刚刚放松了一下的样子,带土淌着浴室的水走进去,才走了几步,就被斑往外推了。

“出去,滚出去……”斑用湿淋淋的手一巴掌按住带土的脸,推得他整个人都往后仰。几乎是同一时间,一股血腥味钻进带土的鼻子里,一路冲上他的脑子里,就像一口气沾了很多芥末塞进嘴里。带土像被电打了一样,他窜起来,拖住斑的手问他:“斑?你怎么了,你哪里流血了啊?”

“滚,少来管我!”斑把手甩开,大声吼他。换作平时带土肯定一溜烟地就滚出去了,谁知道他今天哪来这么大的力气的,非但没走,反而一把捉住斑的手,把斑一口气给推到了墙边。他那时候甚至比斑还矮一些,男孩子长身体总是比较慢的。

“别闹了!快让我看看啊!”带土也扯着喉咙冲他喊道。花洒的水哗啦一下全淋到他的头上,他的眼前迷迷糊糊的,看不清斑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带土感觉脸上挨了一巴掌,但并不算很痛,更像是为了让谁能借此冷静一下——小时候斑揍得他嗷嗷哭的时候多着呢。老家伙的手劲带土可是领教过的,他想揍带土,带土早就在地上躺着了。

“出去,替我拿个毛巾来。”斑的声音有些沙哑。带土眼神坚定,倔强地站着没动,他心里在想现在究竟该保持这个姿势,还是先把花洒关了?果然应该先把花洒关了,他脑子一热居然跟斑对着凶了一回合,他很想知道斑的表情。

当带土迟疑片刻,准备偷偷把花洒关掉时,斑把他一脚飞出了浴室。

 

干硬翻翘的长发一旦吸饱了水分,就会变得异常沉重。凌晨三点多钟,带土盘着腿坐在床上,隔着柔软的织物挤压和揉搓那些湿漉漉的发丝,试图把它再擦干一些。

长头发真麻烦,他想。

为什么男人要留长头发呢?

为什么我半夜不睡觉,要起来给宇智波斑擦他这——么长的头发?

我是不是有病啊?

带土噘着嘴,一边给斑擦湿头发一边疯狂腹诽,斑穿着一条睡裤光着上身给肩膀抹药。流个不停的血早就止住了,他涂了一会儿,把药递给带土,于是两个人交换了工作:斑继续擦着他那些厚重毛糙的长发,而带土替他给背后的伤口继续上药,那是斑看不见的地方。

沉默已经维持了快要十分钟了,谁也不肯打破。整个卧室,整个房间都被一种微妙的安静所侵蚀,这个夜晚仿佛只有阳台上洗衣机哗哗运作的声音和钟表的时分针在滴答滴答地奔跑。

“你去哪儿了?”带土问。

“加班。”斑的声音干干的,回答毫无诚意。

带土故意把药往斑的伤口里用力戳。斑吃痛一下,转过身一巴掌拍在带土的头顶上:“臭小子,你干什么呢?”

“你还知道疼——”带土恶狠狠地瞪回去,他这会儿突然想起自己今晚本应该是个发泄愤怒的角色了,“你这个死老头,疼死你吧!”

他很生气,非常生气,一定是被宇智波斑这个家伙气得不行了,否则怎么觉得眼圈都泛酸呢?这可真是气的发抖了。带土藏不住心事,也不会撒谎,他什么都写在脸上。

“你去哪儿了?”带土提高音量,又问了一遍,丝毫不忌讳斑最讨厌别人对他颐指气使。

“你今天怎么回事?”

“我还要问——”

他本来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这会儿看到斑的表情,却像被摁住喉咙,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只好拔腿就往外走去。

“不问了,我睡了。”

带土也用那种干巴巴的声音跟斑道了晚安,砰地关上门,接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闭上眼睡下去,却睡得很短暂,不久便转醒过来无法入眠,只好跟天花板说话。他颇有些后悔,不该怄气,刚才应该多问斑几句的——至少问问他,这几天去了哪儿?还有伤,他的伤,他怎么流了那么多血……这破老头别是出去跑了十来天,被人打成个傻子吧。流血流程那样,怎么能……斑既然回来了,怎么不把他给叫醒呢。是觉得他帮不上忙,还是信不过他?

最近一想斑的事,脑子就像开了水龙头,这样一直这样想个不停。

斑救了他的命,为他垫付了高昂的手术费和住院费,还在他出院后主动收留了他。带土在年幼时或许不会去思考这些问题,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一种微妙复杂的感觉就在他心里开始酝酿——斑可不是慈善家,至少他看起来就不像。从这么多年的观察感觉来看,他做这些事情不可能毫无缘由,可他从来不说明白。很多时候,带土觉得他仿佛只是在履行一个约定。

斑留着他,和他生活在一起,可又不把他当家人看待。

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带土越想越郁闷,觉得黑暗里有东西在拉扯着他。他翻身下床去厨房喝了水,经过客厅时,发现了阳台上还在吭哧吭哧地运作的洗衣机,以及斑被落地窗隔绝在阳台外面的背影。带土天生就是个喜欢热闹的孩子,他像一团热的火,总是要融化点什么。他当然知道斑一个人时讨厌被打扰,方才两个人还不欢而散,可这会儿他就是按耐不住,放下水杯,钻到阳台上跟男人搭起了话。

他本来想问斑伤口疼不疼,一出阳台,看到他在抽烟,就没问——他肯定很疼,带土听说抽烟能缓解疼痛。是听电影里说的。

“不睡了?”斑靠在阳台的栏杆上,吸了一口烟,呼地一下全喷在带土那张憋闷的苦瓜脸上。大概是为了小孩子的身体发育着想,带土小时候斑是不太抽烟的——至少不会当着带土的面抽。也是等带土读了国中,他半夜回家,才会偶尔靠在阳台外面点一根烟,大多时候抽一口就不抽了,就这样夹在手里,然后安静地俯瞰着整个城市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

“我睡不着。”带土也趴在栏杆上,挨着斑。他向着斑的方向望过去,在烟雾和朦胧的月光下打量那张被照得发白的脸——他都看了好几年了。他也不懂那张脸他为什么要盯着看好几年,而那双眼睛却几乎没有直视过他……

这就像什么?像月亮吧。

夜里你在盯着月亮看时,难道月亮也会对你投以回眸吗?

带土自顾自地泄气了一会儿,问他:“斑,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月亮。”

斑漫不经心地答道,却把带土吓了一跳,确认了一下才发现事实上斑根本就没有看着月亮。他的视线一直没入至远方的黑暗中,那里没有灯光,只有一片黑压压的山。那时他们住在最高的楼层,最繁华的地段之一,那如同是城市中间的守望高塔;俯视下去,远处疯狂闪烁的霓虹灯和投射出模糊灯光的LED招牌,让整座城陷入一种纸醉金迷的氛围之中。那片山,远得不能再远,此刻看来,就像来自梦中世界。

带土噢了一声,空气中凝结出一种沉默。片刻之后,他斟酌了一下字句,才假装不在意地说着:“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斑垂着眼吐出一口烟来,没有讲话,带土权当他是默认了,支支吾吾道:“斑,对你来说……我到底算什么呢?”

话音刚落,斑还没回答,带土就兀自紧张起来。他盯着斑的脸看,看到他吸了一口烟,笑着吐出来。

接着他转了个姿势,把手肘和后背靠在栏杆上,大概是这个姿势让他的后背比较放松:“抽烟吗?”

带土一愣:“啊?”

“你抽烟吗。”斑问他。

“我不抽烟。”带土一歪嘴,心想斑这个老狐狸,又在偷偷转移他不想回答的话题。

“我没在征求你的意见。”斑冷冷地瞥他,把烟递了过去,“接。”

斑脱了手套,手上满是细小的疤痕,手型却很美,连食指和无名指夹着烟的姿势看起来都非常优雅。

带土半信半疑地接过燃烧的烟,眯起一只眼睛对着烟嘴研究了半天。斑有些看不下去了,把烟从他那里拿走,拈在手中,凑过去放到带土的嘴边。

“来,吸一口。”

带土盯着斑突然凑过来的脸,迷迷糊糊地就照做了,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啊,这狗日的宇智波斑。

斑把身子靠在栏杆上,哈哈笑地看着边上被烟呛住拼命咳嗽、满脸眼泪的带土。他在嘲笑着那个年轻人,非常不客气的那种,在带土的视角中他就是个可恶的老混蛋——真可恶,但是他看得入迷了。

“对我来说,你就是我,有可能是未来的另一个‘我’……”斑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若有所思地说道,“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就继续做个好人吧,小鬼。”

他把烟从带土手里拿回来,抽了一口,走回屋里。带土感到有些烦闷,他还有别的话要趁机跟斑说的,但是斑实在太狡猾了,他每次都是这样偷偷跑掉的。带土回屋里时,发现斑已经回了房间,那根只抽了两口的烟被掐灭在烟灰缸上,在昏暗中往上冒着一小缕凄惨的白烟。

衣服等明天再说吧。

带土回了房间蒙头就睡,这次他睡得比之前稍微好多了。再醒已是次日,他本以为斑非得睡到下午不可,没想到斑居然已经比他还先了床,只是气色并不好。昨晚他以为是月光作祟,今天起来一看,才发现斑的脸是真的像纸一样惨白。

这家伙,这样都不好好休息,他不会是在做什么酷刑训练吧……

 

带土在厨房绕过正在喝水的斑,睡眼惺忪地去刷牙。他刚寄好牙膏,把牙刷往嘴里捅,斑突然冒了一句:“你昨晚在浴室外面做什么?”

带土咳了一下,差点把一口牙膏吞下去。

“呃,唔……你说什么?我只是正好路过。”他用水漱掉嘴里的牙膏水。

“昨晚你在浴室外头站了很久。”斑说完,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温水,还不忘从杯子上面打量带土五彩缤纷的表情,“你偷看我洗澡?”

“你、你有病吧臭老头!”带土顾不上满嘴泡沫,急忙为自己争辩道,“我偷看你洗澡干什么?”

“你最好搞清楚——现在是我在问你,不是你在问我,宇智波带土。”杯子空了,斑一边给自己倒水,一边继续问道,“而且我不在家时,你跑到我房间做什么?”

“我、那个……是……”带土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个劲地刷牙,漱口,再用没有牙膏的牙刷干巴巴地刷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慢着,你是怎么知道的?”

“也许是天意吧。”斑煞有介事地说道,仍然无法掩饰他脸上恶意的笑容,“你说呢?”

带土怔了一会儿,马上就会意了斑的意思。噢,这个死老头子,狗日的宇智波斑,不会偷偷在家里装了摄像头吧——这就是他十多天都不回家也不担心我饿死的原因吗?所以,他昨晚看了一宿的家庭录像带?

“等等,你不会给——”带土突然想起什么,说了一半,因为脸突然红起来,就自顾自地把自己打断了,“给我房间也装了那个吧?”

斑一阵冷笑起来,他此时非常欣赏带土的表情,于是喝了一口水,故意在带土焦虑的视线中,仰起头,慢慢地咽下去。

 

“你猜啊。”

 

※       ※       ※

ps.这几天老福特抽风一直在吃我文,图片外链全都不行,还怎么愉快地love and drive

2017-09-05 /  标签 : 带斑 208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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